武隆山水植被茂密,进入四月,蛇慢慢从冬眠中醒来,随着气温逐渐升高,蛇们开始活跃起来。两天来,已连续在途中发现数条乌蛇,老猫几次奋力捕捉均告失利,昨天,他还给我背诵柳宗元的《捕蛇者说》,想让我给他续写《捕蛇新说》,他这样大失水准的技艺让我很难下笔。
下面是我昨天在微信中记述的老猫三次捕蛇过程。
第一次是车走山道,一条蛇横穿马路,待老猫车停,蛇闻到猫味觉得不妙,急速归隐山林。
第二次是走在田间小路,猫前我后,一条黑蛇卧在田里在晒太阳,猫眼居然没有发现,待我提醒,猫急速扑去,与蛇尾仅差一臂距离,猫步骤停,功亏一篑,原来是地上烂泥粘住猫步,助蛇逃匿。待猫脚抜出,两脚已糊满烂泥。
猫心有不甘,歇息一阵,再次回原地寻觅,这次手中多了条棍子,猫前面走过,又是被我发现一条青蛇卧在路边树枝,我悄悄提醒于他,这次蛇警惕性甚高,待猫步迫近,蛇已没入草丛。白白再陷两脚稀泥。
三次告败,猫怀疑自己捕捉技艺大不如前,如果不是我,他居然连蛇都发现不了,我也颇有遗憾,发现蛇后只顾紧张,事后才想起忘了拍下视频。
老猫爱蛇,他捉蛇、养蛇、玩儿蛇,但他不杀不吃。他这两天最想捉一条好看的花蛇,他说捉到后,先拿肥皂给它洗个澡,然后缠在手上,挂在脖子上玩儿,看他猴急的样,就跟年轻人失恋似的,我想帮他成功,可又对他的成功心存忐忑,他的那个快乐绝对会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。
昨晚几位朋友小聚聊起这个话题,说老猫的这个爱好未免口味太重,老猫说他家里养过一条大蛇,一次夏日午休,蛇跑了岀来,爬到床上从他肚皮上滑了过去,瘆的我一身鸡皮疙瘩。想起不久前在后坪时,听李乡长讲天坑里有大蟒蛇,他问老猫,你可敢捉大蟒,他说,大蟒力气太大,估计不敢。这时,一旁的冉主任插话说,她的老家也有大蟒,她认识一个亲眼见到大蟒的人,她还给我看了一张大蟒的照片,说是前几年一个考察组去她老家考察,在一个古寨拍下的。如果我们有兴趣,她可带我们实地看一下,让那个野外见过大蟒的人讲讲他的经历。
途中路过寺院坪,寺院山上长满了箭竹。
冉主任是武隆融媒体的负责人,老家在武隆庙垭乡,距离城区约一个多小时车程。第二天上午,我们如约先去庙垭乡一个村子接上大喇叭,然后一起驶向乡部。
冉主任与大喇叭王站长。
大喇叭是一个人,就是目击过大蟒蛇的见证人。听冉主任说,他叫王孝露,很早以前是庙垭乡广播站的站长,过去很多山村没电,他就背着一只大喇叭,挎包里装着一只小发动机,到各个山村去吆喝,久之便落下大喇叭的绰号。
到了乡部,乡长书记已在此候着,看时间不早,就直接去餐厅吃工作餐。冉主任向庙垭乡干部说了我们这次的来意,他们说早就听说过老猫的大名,他们正在努力挖掘推广乡村游,希望我俩能给他们提一些好的建议。谈起大蟒,他们说这里附近有个凤凰古寨,古寨当年是财主藏身藏粮避乱的地方,如今寨子已经荒弃,有多人在古寨附近见过大蟒,可能所见还不止一条,为开发旅游,也为了人身安全,乡政府也曾想过设计捕捉大蟒的方案,只是还在论证尚未实施。
席间,庙垭乡申书记还讲了一个传闻,说前些年,邻近乡一位村民曾遇一大蟒,后被大蟒攻击缠住身体,情急之下他抓住蟒头撞击石壁,最终击碎蟒头才得以脱身,后来他把大蟒背回家中,斩断一节熬了一大锅肉汤,实在吃不完后来把剩下的一大截卖了钱花,那时可能动物保护法执行还不严格,但既使今天在遭遇生命危险时反击也不违法。那个山民一是胆大二是有些力气,如果要是女人孩子遇到十有八九会有不测。
午餐过后,天空下起了小雨,饶乡长前面开车领路,不一会儿便到了通往凤凰寨的小路,看着高高的台阶和湿滑的山道,老猫打了退堂鼓,我心有不甘,不能就这样白白放弃。換上乡长备好的雨衣雨鞋,我和乡长、大嗽叭王站长仨人一起向古寨出发。
很快就到了第一个寨门。饶乡长指着寨门边上的石头槽痕说,这是过去装城门的地方,这座寨子共有三个寨门,这是最大的一个,也是正门。
这是山寨的陡门,小道几乎成了直角。
再往前走,渐渐没了石阶只剩窄窄山道,山道两旁杂树丛生,枝叶上挂满了雨水,不一会儿便打湿了裤管,地上的泥土被雨水泡软,又沾又滑。饶乡长说,这里当年还有土匪的练兵场和断头台。练兵场是训练团丁的地方,断头台是杀人的地方,我说这些土匪抢劫吗?他说财主们躲这里是怕别人抢。嗬嗬看来有些定义还真不好下。只是这个寨子如今已荡然无存,在历次运动中遭到毁灭性破坏,如今仅剩几道山门和几段石头铺设的台阶。
大喇叭站长在讲述当年情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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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考察队拍下的大蟒,可惜只拍下尾部。
这是寨门口的刻字,落款可辨出是在光绪年间。
走过一段窄窄的土路,前面岀现一个小小山门,山门下的阶梯异常陡峭,过了山门,大喇叭坐了下来,开始讲他在这里遇到大蟒蛇的经过。那是1997年的夏天,他身背喇叭去山村广播,走到这里,遇到大蟒,大蟒腾地抬起头来,比他身子还高,他说当时就嚇惨了,幸亏大蟒没有扑来,一会儿分开树丛游走了,大蟒游走时,树丛就象刮起一阵风。我说有多粗,他比了比碗口那么大一个圆。我说那条蟒你估计还在不在,他说大蟒寿命很长,可达百岁以上,估计应该还在。他说大蟒吃什么,他说一般食草也吃鼠类兔子一样的小动物。
看过这个地方,饶乡长说,还有一条小路往前走,是上次专家组看见大蟒的地方,蟒爱在太阳岀来时活动,今天下雨路滑,那段路难走,不建议去了,咱们继续向上走,山顶有个观景台,天气晴好时可望见涪陵。我们继续上爬,有时手足并用,我终于知道了老猫不上来的原因,气喘吁吁到山顶,一片迷蒙望不清,雾气茫茫,白气蒸腾,呆了一会儿,原路返回,且当是老军人复习了一下拉练。
此次古寨寻蟒暂告结束,其实我很有可能是叶公好龙,心里想见,又怕遇见。这样最好,不是我胆小,是没有碰得到。屡有大蟒岀没,说明这方土地生态越来越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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